
编者按:配资在线开户
为推动我省生态文化建设,“生态文明在鸢都”媒体行暨作家采风活动2025年7月在山东生态文学(临朐)创作基地成功举办。作家们深入一线,以生花妙笔描绘了绿色低碳发展、建设美丽山东的临朐实践。现将活动部分作品予以展播,以飨读者。
绿染临朐
石瓦
01
绿色覆盖了整个临朐。
临朐的绿色是流动的。乘坐大巴车从潍坊出发,潍坊市生态文学采风团的作家们直奔临朐。一进入临朐境域,扑面而来的是满眼的绿色。这绿色随着汽车的奔跑而流动,也随着连绵起伏的山岭而起伏流动。大地上的绿植,绿色的庄稼,绿色的树木,像一块块巨大无比的绿色地毯,铺满了绿色的田野、绿色的山岭。
我的家乡诸城距离临朐百多公里,但很遗憾,初次进入临朐时已是不惑之年。更早些时候,我进入临朐的方式竟然是苏轼《超然台记》里的一段文字。没错,就是苏轼在密州时所做的那篇著名散文。文中说:“西望穆陵,隐然如城廓,师尚父、齐桓公之遗烈,犹有存者。”译成现代文就是,西望穆陵关,隐隐约约像是一座城邑,在那里还可以找到姜尚、齐桓公丰功伟业的遗迹。穆陵关是齐长城的一个重要关隘,穆陵的故址就在临朐东南的大岘山上。它使我第一次对临朐有了具象。我很怀疑苏轼是如何在超然台上“西望穆陵”的,想来大概是借用了通感修辞法抵达的吧。
展开剩余87%苏轼的文字让我到达了临朐的角落,出于好奇,我翻看资料才知晓,距离穆陵关不远处有一座主景区在临朐的沂山,森林覆盖率高达98.6%,这是国家森林公园,素称“五岳之尊是泰山,五镇之首为沂山。”绿色苍翠,郁郁葱葱,这是何等的壮观!再深入了解临朐,整个临朐森林覆盖率竟然达到80%以上。由是,到临朐赏绿的心情便日渐迫切。
临朐的绿色在心头激荡。我知道,绿色是生命的希望。
带着对绿色的渴望,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走进临朐。
我看到,临朐的山水、临朐的县城、临朐的村庄,在绿色的浸染下神采飞扬。
02
时值仲夏七月,暑气蒸腾,踏入临朐黑松林的刹那,便被一场浩荡的绿拥入怀中。沿青石小径直奔落银瀑,耳畔率先撞进珠玉落盘般的声响,抬眼望,一道水帘正从三四米高处的石壁垂落,弥河水在这里跌宕成瀑,溅起的水珠冲进阳光的怀抱,折射出耀眼的光芒。水珠滚落林间,竟在青石板上洇出浅浅绿痕 —— 原是苔藓早已铺满石缝,空气里都飘着松脂与草木混合的清香,吸一口,五脏六腑瞬间清爽。
曲水峰的路藏在浓荫里,脚下的石阶刻进了岁月的年轮,阳光钻透枝叶的缝隙,在石阶上舞着婀娜多姿的光影。拂过肩头松枝,驱赶着行人身上的暑气,林间的蝉鸣此起彼伏,竟不觉得聒噪,山林显得更加幽静。行至半山腰,忽见一溪清流绕石而过,溪边丛生的蕨类植物舒展着羽状叶片,沾着的水珠顺着叶脉缓缓滚落,水珠跌落溪中,漾开了一圈圈浅绿的涟漪。
登上曲水峰时,风忽然变得清透。立于峰顶远眺,漫山松林如绿涛般起伏,阳光洒在林海上,翻涌着金绿交织的浪。循着指示牌往念慈亭去,木质的亭子被藤蔓缠绕,亭柱上的字迹已有些斑驳,却与周围的绿意相映成趣。凭栏俯瞰,脚下的森林像是一块无边无际的绿毯,深绿的油松、浅绿的柞树、嫩绿的山槐层层叠叠,远处的山坳都被染成了青碧色,偶有几株红枫点缀其间,更添了几分灵动。
曲径通幽,从念慈亭下山寻觅弥河溯源地,经过悬索桥,沿途的景致愈发清幽。河水顺着山势蜿蜒,水底的巨石多彩怪异,如卧虎、似游龙,被流水冲刷得光滑如玉。明月还未松间照,清泉早已石上流。撞击石块的流水,发出清脆的声响,倒映在水中的绿树白云随波晃动,分不清是水在动,还是树在摇。乐成兄极爱摄影,捕捉一切机会给大家拍照,摄取鬼斧神工的自然风光留待回味。烟驿和彩霞极会享受,脱掉鞋子挽起裤脚蹚入潺潺流水。我受了感染,迅疾脱鞋走进水里,温热的流水抚摸着肌肤,丝丝凉爽沁入心脾。
张克奇手指河岸边的山顶说,那里是“黄泥岗”,曾是《水浒传》智取生辰纲的拍摄地。我驻足眺望,当年的传奇故事早已融入这片山水,如今只余下满目的绿意与安宁,倒也契合了“智取”故事跌宕起伏背后的从容。
暑气未退,热气升腾,采风团一行追逐黑松林青山绿水风光的热情也在高涨。累了,便在河岸的巨石上坐下来憩息。听潺潺流水,看水中白云,欣赏远山近树那层朦胧的绿纱,呼吸着满含负氧离子的空气,浑身的疲惫和燥热都被这绿意消解了。或许,夏日的美好,还有黑松林这般绿意浸透眼眸,清泉滋润心田,人与自然在此刻倾情拥抱。
03
在这里,我突然想起了一个词组:紫色浪漫。
依山环抱河谷中的张家庄村,裹着浓绿的植被,沿着山势铺开,顺着河流延伸。风过时,那绿竟像要漫进车窗。一片白墙黛瓦从绿荫里露了头,瓦檐上散发着炽热的光,村中弥漫着一股静谧的气息,山风带着河水的潮气扑过来,把一路的喧嚣隔在了山外。
村子深处的“中国睡谷”,断然是藏在绿里的。民宿是并不高大的房屋,青舍绿竹,跟村里的老房子融在一起,不细看,竟分不清是新是旧。推开一扇木门,吱呀一声,像碰醒了一段旧时光。院子四周,绿树摇曳,野花遍地。木制的客房家具,桌椅床架,触摸的手感是温润的,带着木头的纹理。窗台上摆着个粗陶碗,碗里插着几支薰衣草,是当天刚采的,还带着水汽。墙角挂着草编工艺品,是村里妇人织的,草编花纹,简单,却透着股朴拙的美。
站在“睡谷”小院里,目光触及东西相隔不足百米的两座山,两座山的高度、形态、植被均相似,峰顶略尖,极像两只正欲展翅的雀鸟。这就是双雀山。山脚下密密匝匝的树,是槐树和松柏,风一吹,枝叶沙沙作响,像雀鸟振翅的声音。清晨的时候,山尖绕着雾,朦朦胧胧的,雀鸟好像披了一层纱,太阳一出来,风一吹,雾就散了,阳光洒在山石上,暖融融的,双雀山上的石头都是温暖的。
双雀山脚下的河道旁,是片薰衣草田。村书记张兆刚说,当地人都叫它“浪漫谷”,这名字多好。每年 5 月 20 日前后,薰衣草花就开了,一垄垄、一片片,紫红紫红的,顺着山势铺过去,竟把山脚下的半个天空都染成了紫红色。风吹过处,花穗摇曳,像紫色的浪,风里都裹着甜香,浓浓的、淡淡的,远远飘去,漫过松柏、漫过石桥、漫过古槐,钻进村民家敞开的窗里,满屋子飘荡着薰衣草的花香。
张兆刚说,这薰衣草可是指“美满姻缘”的。薰衣草花开在5月20日,谐音恰好是“我爱你”的 520,花期延续上一个月,足够让相爱的人来一场说来就来亲密接触的“紫色浪漫”。我们来时没赶上薰衣草的花期,但听他这么一说,自己仿佛沉浸在紫色浪漫的氛围中了。
村口那棵明代古槐已有600年的历史,树干四人合抱粗,树皮皴裂,像饱经沧桑的青筋,然而新绿从裂纹里钻出来,透着股不服老的劲儿。枝桠斜斜地挑在天空,夏日的叶子嫩绿。树下卧着青石板,板面被人脚磨得发亮,缝里还长出了嫩绿的小草,近看,能瞧见石板上模糊的纹路。偶尔有槐叶飘下来,被风刮到跟前的河道里,落在水面上,打个旋儿,又顺着水流慢慢漂,像一封封寄往远方的信笺。
河道里的金鱼是水的精灵。橙红的身子,尾鳍带点透明的白,成群地在水里游,尾巴一摆,就搅起细小的水花。我站在桥边看,它们也不躲,反倒凑过来,嘴一张一合的,像是要说话的样子。一对年轻的情侣走来,向金鱼投食嬉戏,然后向“睡谷”的方向徐行。
或许,这是他们来追寻的一段紫色的浪漫时光。
04
十年前春天的一个周末,担任马庄小学校长的加林约我来看石门红叶。我知道“石门红叶”已经是一个专有词组,即使是冬天来,也是来看石门红叶的。看石门红叶当然是秋季最好,但春天去看一看石门坊的绿,未尝不是一种独辟蹊径的选择。
早晨从诸城出发,驱车120多公里,来到了久已向往的石门坊。漫山遍野的绿色奔涌而来。
沿石阶上行,侧柏的绿已经近在眼前。这些长在崖边的老树,把根须扎进石缝深处,枝干斜斜地探向天空,针叶像是被晨露洗过,泛着沉静的墨绿。偶有山雀落在枝头,抖落几片往年的枯叶,露出新抽的芽尖,嫩得能掐出水来,那是比柳色更浅的绿,带着春日独有的憧憬。
行至半山,忽见一汪清泉空明澄碧,清泉周边的柏树、枫树、黄栌是石门坊最执着的绿,它们把山壁铺成碧色的绒毯,石缝里的枯草被染得发绿。水映着绿,绿照着水。蓝天、碧水、绿树相互映衬,交织成一幅绿意莹莹的画。有位汉子提着水桶来汲水,裤脚蹭过水边,留下浅浅的印痕,可转瞬间,新的绿又会悄悄漫上来,把痕迹藏进时光里。
登至山顶“望海亭”,放眼探望,石门坊一望无际的绿,向山野铺展。黄栌树撑起浓密的树冠,把山路遮得严严实实,阳光只能透过叶隙,在地上投下晃动的碎金。山风穿过林间,带着草木的清香溢出。遇见一位上了年纪的护林员巡山,他脚步轻缓,怕惊扰了藏在腐叶下的生灵。他说,这山里的绿是活的,春生夏长,连着地下的泉,也连着山里人的日子。
我们饱赏了春天石门坊的绿色之后,顿感心旷神怡。又想起秋日的石门坊,看红叶似火,却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。此刻,站在春天的石门坊林间,望着铺天盖地的绿,才明白那缺失的是生命的绿色。再艳丽的红叶,也不过是生命的临近谢幕;而这层层叠叠的绿,才是生长的力量,天地间永远的无限生机。
05
临朐观绿,淌水崖是个不可错过的绿色地标。2017年6月,在临朐文化馆,我参加了潍坊市文艺创作室主任王文章组织的曲艺作品创作学习班。期间组织学员参观了淌水崖水库,听讲解,看实景,站在水库坝上向下看,我感到一阵眩晕。这座全长204米、最高处达40米、坝顶设有10孔的石砌连拱坝深深地震撼了我。临朐戏剧小品作家尹文良先生赠送我一本刚刚出版的曲艺作品集《借媳妇》,第一个作品就是六场现代周姑戏《淌水崖》,我手不释卷,认真拜读,戏中以建设淌水崖水库为原型的人物,那一群栩栩如生的艰苦创业者,令我心存敬意。
而今再到淌水崖,仿佛是又一次的精神洗礼。走进淌水崖水库陈列馆,玻璃展柜里摆着锈迹斑斑的铁锤、开裂的木锨,墙上一张张黑白的照片里,满是扛着石料的身影。解说员指着一张泛白的施工照,眼里噙着泪珠,声音舒缓有力地解说:“1973 年修坝时,没有大型机械,乡亲们就凭着一双手,凭着一股战天斗地的精气神,像红旗渠的修渠人那样,在山坳里筑起了这道亚洲第一石砌连拱坝。”
大型的模拟场景中,在建设工地,突击队员们肩头垫着粗布,石料压弯了脊梁,汗水顺着黝黑的皮肤往下淌,洒在了寒冷的地面上;在石料场地,女石匠们手握石锤,手起锤落,演绎着“妇女能顶半边天”的传奇故事。缺资金,众人捐;缺技术,干中学;缺设备,肩扛人抬不怨天。六千多名群众历时六年,吃窝窝头,喝山泉水,住简易棚,硬是创造出了无现代机械条件下的筑坝奇迹。
从纪念馆出来时,太阳正盛,淌水崖水面上掠过几只白鹭,翅膀沾着水汽,在阳光下闪着白亮的光。坚固雄伟的淌水崖水库,像一颗绿宝石,镶嵌在临朐的群山环抱之中。
人间自有奇迹在。我忽然领悟到,绿染临朐,临朐的绿,是一代一代临朐人用双手种出来的绿。临朐人建设的淌水崖水库,带着历史的坚韧,浇灌着万亩良田,滋养着临朐的永恒绿色。
【作者简介】
石瓦,本名王畔政,中国自然作协会员,山东省作协会员,诸城市作协副主席。作品散见于《人民日报》《人民日报·海外版》《星星》《散文选刊》《意林》《青岛文学》《大地文学》等报刊。有作品入选教育部统编教材,散文作品入选中高考语文阅读试题。著有散文集《故乡三叹》《野有蔓草》。
来源:宣教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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